不回年级前二十不回LOF

【晓薛晓】Out of character

自我责任同人文…逻辑是基本没有的。
只是在无脑煽情，标题就是最好的预警。
正文
近日薛洋觉察到不对劲，晓星尘很不对劲。
——最开始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，分明眉眼和语气还是同寻常一样，连那份温柔都恰到好处，甚至每晚惯例的糖果都不会忘记。可薛洋就是觉得晓星尘有哪里不对。
他试探性地问过晓星尘几个只有他们间才知道的问题，没想到对方对答如流，就连当年围炉夜谈时自己说的故事都记得一清二楚。
连阿箐都发现他对晓星尘的莫名疏远，薛洋只好编了几句谎，好说歹说才糊弄过去。那小瞎子离开前还恶狠狠地用竹竿在他面前挥了挥，警告他不许让晓道长难过。

难道是我感觉错了？薛洋拖着腮暗暗思忖，他瞥了一眼正和阿箐有说有笑跨进门的晓星尘，另一只手的食指在木桌上百无聊赖地敲击着，边敲边暗道：真是一点破绽都没有。
但薛洋的感觉鲜少出错。就像当年他只消一眼就看出金光瑶和他是一种人一样，——自断指以后，他无时不提防着旁人的恶意，终于也能大致判断出他人好意的真假。
所以他始终觉得，晓星尘有问题。
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？
薛洋的目光盯着那道白色的影子。

晓星尘转身向他走了过来，薛洋就歪着头瞧着他。素色道袍搭在晓星尘清癯的身子上刚刚好，束起的长发和覆在眼睛上的白绸体现出了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。
"方才去陪阿箐买了些零嘴，现在时辰不早了。"道人坐到他对面的长椅上，温和地开口道:"洋洋，还是抽签吗？"
薛洋听到他的话，目光中忽地闪过几分惊愕，被下巴枕着的手也放了下来，他迟疑的出声道:"你…"
晓星尘却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，疑惑地回道:"嗯？"
"…没什么。"薛洋按捺住内心的大惊失措，死死盯着面前的晓星尘。嘴上却很轻快地说道，"我只是在想，不如要那个小瞎子去买买菜吧，她还一次没去过呢。"
否定我，快否定这个提议！有道声音在薛洋心底大喊着，他的目光凝固在晓星尘脸上，想找到不赞同的表情。
但是晓星尘仍然如沐春风般回道:"好，那便叫她去吧。"
"…"
薛洋感到手脚冰凉，脊椎骨里都漫着一股寒意。可他需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，薛洋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，伪装出平日里欺负阿箐时的恶劣语气:"哈哈哈哈哈，那我现在就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。"
他从晓星尘身旁离开，向那一旁坐在他床上的阿箐逃去。

——薛洋终于知道，眼前的晓星尘有什么不对了。
他对自己太好了。
并不是说他不喜欢晓星尘对他好，可是相处了几年有余，对于晓星尘，他心底和明镜一样，那个人是普照众生的光，怎么会对他有独一份的好？就更别提让阿箐去买菜，晓星尘宁愿自己再出门一趟也不会答应那种意见。
而更令他吃惊的是——"洋洋"这个称谓。他从未告诉过晓星尘任何关于自己身份的东西，平日说话也大多哑着嗓子说，凭晓星尘那样的性子，也不会那么想知道自己救的是谁，所以他们才可以那么和谐。
可是现在他面前的人犯了这两个错误，只能说明一件事……
——他不是晓星尘。

薛洋并没有蠢到直接把这个想法告诉阿箐。
他走近阿箐，掂掂手里的钱囊，瞧着躺在自己床上吃着零嘴的小姑娘，一把朝她额头丢了过去。
"我…谁，是哪个敢砸你姑奶奶？！"
被这一砸，阿箐猛地坐起身子，冲着来人大声喊了一句。
"瞎嚷嚷什么，今天到你买菜去了。"薛洋瞧着她一惊一乍的样子就觉得好笑，催促她道，"去去去，快去。"
"为……"阿箐面带迷茫地嘟囔着，忽然语气又恶狠狠起来，"啊——好啊，是不是你这个坏家伙不想自己去想诓我？"她摸索着自己的竿子，蹦下床:"我要找道长评理去！"
薛洋一听，慌乱地拽住她的手腕:"叫你去你就去就是了，袋子里还有点钱……给你自己买点想买的玩意儿去。"
虽然这么多年阿箐一直那么凶地对他，但薛洋其实是有些把她当妹妹养的。那个"晓星尘"尚弄不清身份，他不能让小瞎子靠近那个人。
阿箐一听，收敛了挣扎的动作，她摸了摸手中的钱囊，高兴地在手中扔了扔:"没想到你这个坏家伙还挺有良心的。"
薛洋道:"咋咋呼呼，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？"
阿箐刚要反驳，薛洋又催道:"好了，人卖菜的都要回家了，你再不去今晚就拿你烧菜。"当年他也没少干割人舌头泡茶的事，唬起人来自是有模有样。
小姑娘"哼"了一声，将钱揣进兜里，举着竹竿"笃笃笃"地出门去了。
薛洋望着她出去，松了口气。他一把抓起床头的降灾，紧紧攥着剑柄，脸上方才的轻松全数不见。

薛洋向房间外走的时候，晓星尘正向他走过来:"怎么在房间里待了那么久，是不是……呃！"
剑刃抵在颈项上的冰凉感让晓星尘愣住了。
"……你到底是谁。"薛洋将降灾摁在晓星尘脖上，威胁般吐字道，"你把晓星尘怎么了！"
"你在说什么？"晓星尘状似疑惑道，"洋洋，我就是晓星尘…"
这个回答显然使薛洋的情绪更加激动，他的剑甚至快要割到晓星尘的皮肤:"你又怎么知道我是薛洋？！"
晓星尘像在安抚他般道:"你别怕，我已经原谅你了。"
"…"
薛洋迟迟没有说话，就当晓星尘想要继续开口时，薛洋打断了他:"所以你才不是晓星尘。"
"什么？"晓星尘将喉头的唾液吞下，喉结在滚动中又感觉到降灾在死死顶着自己的皮肤，似乎下一秒就能割断他的脖子。

"…所以你才不是那个想要拯救世界的白痴！"薛洋的声音陡然拔高，整个人向晓星尘逼近，"他晓星尘是这个世界上最天真的白痴，他自以为能匡扶正义！就算被他爱的世人伤透了，他也不会肯承认我是对的。"
"他会原谅我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"薛洋目露凶光，"我薛洋是他晓星尘最痛恨的人，他清楚，我比他更清楚。如果他知道我在他左右，霜华早就捅进我心脏了。"
说完了，薛洋又威胁道:"我不管你是谁，什么目的，怎么扮成晓星尘——把他给我还回来。"

"…我就是晓星尘。"眼前的晓星尘还是这么说，没等薛洋说话，他就继续开口道:"我和他没有半点不同，唯一的区别在于…"
"…在于我喜欢你。所以我能原谅你。"
这回轮到薛洋愣住了。
他握住剑柄的手松了又紧，紧了又松:"…你在开什么玩笑。"

晓星尘叹了口气，也没有管还架在脖子上的降灾:"不是夺舍，也不是别的秘术，我就是晓星尘。"
"我原本似乎不生活在这里，和我在一起的薛洋也不同你般凶神恶煞。但忽有一日我误触阵法…"

薛洋踟蹰了一会，迟疑地将降灾拿离晓星尘的脖子:"什么阵法？"
"我看不见，只知大约是迫使灵魂交换的小阵法…"
……交换灵魂还是小阵法，修鬼道的薛洋暗暗腹诽。
"…若不出意外，不过半月即可自行解除。"晓星尘道，"好了，既是知道他可以回来了，不妨把剑收起来吧。"
薛洋犹豫片刻，终于徐缓地将降灾归鞘。

"…我不明白。"
归剑入鞘的一瞬，薛洋听见身前的晓星尘问他:"既然那位晓星尘那么厌恶你，你为什么还想让他回来？"
薛洋怔了几秒，他笑道:"我要他回来又同他厌恶我何干？我只要他是真的晓星尘这个人。"
"可是…"晓星尘开口，"我自认为和他并无不同。"
薛洋环着胸，他盯着那与晓星尘一模一样的脸庞问道:"…你也是连跨三省抓捕那个薛洋？"
"是。"
"他出来也屠了白雪观？"
"是。"
"他也剜了宋岚的眼？"
"是。"
"你也在他命快绝的时候救了他？"
"是。"
"但是他告诉了你他的身份？"
"是。"
"……而你选择原谅他？"
"…是。"
"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"薛洋忽然笑了起来，似乎像在嘲讽什么，"那晓星尘便不是晓星尘了。"

因为如果晓星尘不是那个最天真的白痴，那这一切就没有了意义。
晓星尘追寻正道，他十恶不赦，故而他们才能相遇，相恨是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深海，却也是联系他们的细线。如果有一天晓星尘不恨他，那么必然是那一日他没有选择送那封信。
他的前半生一直为恨而活，而现在，现在只有这小小义城是他的休憩地，他在望着他的仇敌而活。
和晓星尘在一起时，他甚至感到善良爬上他的理智，快将上头覆盖的仇恨挤掉了。
所以后来的一天夜猎，他终于不想看那些村民死在霜华下的模样了，尽管那是曾经最能愉悦他的画面。

可是如果这些不是和晓星尘一起，那就都没有意义了。

"但……"晓星尘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。
而薛洋摇摇头:"好了……小瞎子到现在还没回来，我们还是去找找她吧。"
-fin。